不規則天地

我開始看書。什麼書都看：好看的難看的、營養的垃圾的、厚的薄的大本小本、科普、小說、散文、文學名著、傳記，甚至是物理學講義，都看，而且一次一定看完一整本。


動機不明。或許有也或許沒有；或許在試著紀念、緬懷些什麼，也或許只是單純的心血來潮。


奶奶喪事期間，我有了很多在殯儀館裡發呆的機會。又由於嬸嬸很愛看書，家中總有各式各類的書堆著，於是每天在去殯儀館之前，我總是挑了個一兩本再前往。


其實早從大學時代開始，自己就已經貼了張閱讀困難的標籤在自己身上。當時幾乎確立了自己沒有耐心完整地讀完一整本書的能力，不論是那一種書。因此一開始決定帶著書去看，原本是沒指望自己看完的，單單爲了打發時間而已。


悲傷總使時間顯得冗長，一如快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。


哀傷且沉靜的氣氛(其實並不沉靜，周圍不同教派的喪禮總時不時響著誦經的聲音，不過好在誦經者的音調頗為統一，而當噪音以規律的節奏播放時，其實人是有將其忽略的能力的)賦予了我看書所需要的專注。再加上我並不很仔細吸收每一個字句和每一段內容，即使偶爾恍神了也不回頭重看，於是一個又一個的下午，我看完一本接著一本的書。


該做點筆記吧？不寫些什麼，感覺就像只是吞嚥而不加咀嚼一般。


但我並不想，吸收或學習並不是我的初衷。既然這種形式的閱讀有效地分散了對奶奶過世的悲傷情緒，那麼也許我該做的就是維持這種形式的閱讀。


「太專心就不能夠專心了」我有這種老毛病。如果太在乎書中的一字一句，很快地我就會失去專注力。而一旦失焦，眼淚往往伴隨著湧上心頭的惆悵奪框而出，無法遏抑。


所以，還是別太專心吧！